开元历1887年寒岭雪山山脚
“这鬼天气!真是让咱来这儿受罪!”临时军营内,格雷斯上校掀开营帐得帘子,对着屋外雪地啐了一口,屋外,正有几名士兵搬运着从山上扫下的积雪,他从营帐中走出,穿过已经清理好的道路,路上,有不少士兵跟他打招呼,他来到一处空地,这里停着几辆军用的越野车“喂,差不多了吧,什么时候开始”他走进一辆车子,叫醒了驾驶位上的一个老人“嗯?额道路已经清理出来了吧?”格雷斯扭头看了一眼已经没有多少积雪的山路,对老人点了点头“嗯,那就行”说罢,他便对着对讲机喊了几句“喂,皮特儿,你让弟兄们把手上的东西都放一放,让大家准备吃饭,下午两点半就登山了”老人关闭对讲机后,对窗外的格雷斯说“小格雷,把车后备箱里的那套设备拿出来吧”格雷斯皱了皱眉“老师,下午您就别去了,让勘察队里那几个年轻人去就行,您年龄大了我怕您……”“放屁!就凭那几个小兔崽子?还勘察?能把设备安装好都是个事!”说罢,老人就把窗户摇了上去,格雷斯不由的撇了撇嘴,真是好心没好报。就在他转身要走时老人敲了敲车窗,他扭过头去,看到玻璃后的老人举着个本子“记得带手电筒”格雷斯一怔,感觉心中一暖,老东西竟然还记得……
亨特·兰卡理斯,这是格雷斯目前所知的他的全名,是目前联邦军中的一位最为年长的勘察官,格雷斯当时23岁入伍时,只知道对方叫亨特,并不清楚他的全名,听军中的其他人说对方似乎还是一个贵族,那时,亨特才刚40出头,军中说他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把每天发生的事都写在本上,格雷斯从老兵那里听到,亨特刚入军时就一直有这个习惯。在军中压抑的环境里,亨特的行为倒是一股清流,有一段时间里,军中许多人都尝试过模仿亨特,不过最后除了亨特没人坚持下来,格雷斯后来也想试试,不过结果比那几个前辈还差。作为他在军队中的启蒙导师,亨特教导了他很多,但身为当时军中勘察科的副科长,却并没有教格雷斯有关勘察的知识,后来,他想在选职时进入亨特的勘察队可令他不解的是,亨特竟严肃的拒绝了,理由是“格雷斯,你是一个严记军令的士兵,这当然没什么问题,但是做勘察,有的时候我们必须以违抗军令来取得更多情报,这也是为什么我快50了还只是勘察科副科长的原因,我不希望因为我而让联邦军失去一个优秀的战士”当时格雷斯很不理解导师的做法,他觉得导师有点古板了,那时,军内已经有了较为先进的勘察器械,早就不用像以前那样冒着风险深入地底收集数据了。原本,他想在争取一下,但61年出来几档子破事,美国那边搞南北战争,亚伯拉罕家族以长老会的名义让联邦派遣军队协助南方,如果事成,联邦军可以获得南方的一处魔晶矿场作为报酬,正好当时军中缺人,上级便把格雷斯和他同期参军的那些给新兵派发到了各个缺人的营或连里。
1861年格雷斯28岁,这是他第一次站在满是硝烟的战场上,不过与他想象的不太一样,因为没有过多经验,所以自己这些个新兵并不用去前线,而是在后方当后勤。有了联邦军的协助,战争的进度很快,仅用了两年,南方的军队便已被铲除大半,就在众人都以为战争很快就能结束时,从前线传来的一则消息给所有人泼了盆凉水,那一刻,格雷斯的整个世界观近乎崩塌。
人们从军营中走出,远方的战场上几条黑紫色的锁链连接着天地,圆形的法阵在天地间闪烁着神性的光芒……格雷斯虽然是一名法国人,但他并不怎么信教,他认为自己是一名军人要高于是一名法国人,身为军人的身份让他是一名坚定的无神论者,对于军中一些信基督教的人他虽然不理解,但也尊重。
可是现在……格雷斯木讷的望向那处那法阵所笼罩的范围,成群的黑影源源不断的从远处的天边飞来,身旁的哨兵连忙举起了望远镜但没过多久,他的手便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望远镜也掉在了地上“扑通”一声,他在也站不住倒在了地上“虫…虫子!都…都,都是虫子!!”格雷斯一把将他揪起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多少只?!一只有多大?!”“我不知道!!他妈的你自己怎么不去查?!这他妈谁数的过来”哨兵气喘吁吁的缓了一阵又道“一只…一只小的差不多也有一米”格雷斯无力的坐到地上,呆呆地看着黑色一点点将天边吞没,他现在,想向神忏悔……
前线指挥部内
“亚伯拉罕!你们他妈的必须给个解释!”德逻克斯·夏尔上校气愤地把手里的杯子砸了个稀碎,指挥部内,两名亚伯拉罕的代表也是满脸黑线,他们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疯,竟然不惜使用天灾级法阵也要赢下战争,这可是违反联邦和平协议的事,就算他们真的赢了那也是要上军事法庭的“这件事情是个意外,我们家族的情报站并没有相关信息”“意外?!你们知道因为这件事情会有多少士兵因此白白牺牲吗?!”德逻克斯气愤地对质问那两人“上将,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尽快解决这个法阵,光凭人力是没办法将其解决的,必须用禁忌物”“那他妈禁忌物呢?!”“这次战争,亚伯拉罕家族并没有准备,但离我们最近的禁物管理处有一个一级禁忌物0723”“联络员!快去通知最近的禁物管理处,让他们赶紧调动密苏里存放的0723,让他们把那东西运来!”“上校,要调用一级禁忌物,我们至少要坚持一个月的时间,这还是从申请到上面下指令并运达的最快结果,但我们的人数恐怕支撑不了那么久了!”“靠了!一个月?!我们根本撑不了那么久”“可以让士兵们在身上绑上炸药,当那群虫子一靠近,就立即点燃”德逻克斯回过头来,怒瞪着那名说话的代表“那他妈是人!是活生生的人!”“那你想怎么样?!这场战争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现在死的有总共的1%都没有,你不让他们死,就会有更多的人死!”那人似乎也急了“你身为军人,应该比我更了解天灾级法阵的威力,那种东西一旦充能完毕,别说是美国了,就算是洲边海水里的鱼也要死绝!”德逻克斯沉默了,他参军这么多年,第一次对自己,或者说联邦所坚守的正义产生了动摇……最后他还是同意了那代表的提议
德逻克斯·夏尔是军中有名的杀胚,据说就是因为只在任务里不管人质死活,虽然击毙了歹徒,但也使人质的左耳废了,因为这件事,上级撤销了原本给他的将军职位,他倒是不在意,对他来说,升不升官不重要,能在军中混口饭吃就不错了
在这一个月里,天灾法阵的范围越来越大,原本的前线指挥部也向后方移了10公里,对于德逻克斯而言,这一个月是漫长的,这一个月里,他亲看着自己手下的兵一个一个的死在那虫群之中,他们死的太荒唐了,一大片的士兵就如被蝗群过境的麦地一般,大片大片的倒下,他想上去阻止,但身为指挥官的他作为军中的精神寄托,他不能死。
这一个月里,他每天都在不停的抽烟,几乎两天就能抽完一盒,虽然他知道自己做的这些无济于事,他不能让那些死去的战士复活,也不能让那些活着的士兵不去送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阻止法阵的扩展,但他们的死是有意义的,他们将炸弹绑在自己身上,在虫群靠近时就立即引爆,他们都是英雄。
终于,一个月后,在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下德逻克斯看到了两辆印有禁物管理局黑色白鸽的军车抵达前线时,天空中的天灾法阵也快要完成了,从车上下来了两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背后有白鸽的图案,驾驶位上下的那人点开一支烟,望向那天边黑色的虫群,不由得狠狠抽了一口“呼……[虫舞哀丧]……真是帮疯子,辛好来的及时,还没进入第二阶段,不然光靠0723怕是会很难办……”德逻克斯走出军营与那人握了握手“禁忌物呢?”那年轻人挥了挥手,让身旁的另一人从后备箱里取出来一个黑色的保险箱交到了德逻克斯手中“小心着点用,可别被这玩意儿给反噬了,我上上个头儿就是被这玩意给吞的”,他抬头看向这位比自己年长些的上校,心中五味杂陈,手里的烟攥紧了些。德逻克斯看不到那人的脸,只感觉那黑色的斗篷下,一双复杂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我们见过吗?”他不太确定的问道,他和禁物管理处的人也算是有些交道,有人认识自己也很正常,“……”那人沉默了片刻“不,我们没见过”剩余的工作交给另一人后,他便头也不回的上了车,驶回密苏里
德逻克斯接过箱子打开,里面是一柄银白色的左轮手枪。禁忌物0723[命运之外的左轮手枪]一级禁忌物,使用时跟普通的左轮手枪没有区别,但如果被攻击的是神学者或法阵类则需要使用者把自己的鲜血滴在枪身上,并念出出相应的灵咒,使用时将以消耗阳寿为代价,反射出不同威力的子弹,而每一枚子弹都可以从本源上抹去被攻击者的存在,但被攻击者的灵阶越高,所需要消耗的阳寿便越多且如果是普通人还需要承受子弹发射时对自身手臂的返冲力。
看完了使用须知,德逻克斯便准备好面对即将发的一切了,到了晚上,在虫群休眠时,他带着手提箱,来到了距离那法阵70米远的地方,将自己的手指咬破,把血滴在了枪上,顿时,整个枪身都发出隐隐的红光,他用左手把枪拿起,随着他嘴唇微动,一道道怪异的符文在哪枪身上汇聚“圣枪啊……请褪去您那华丽的伪装,向世人重现您那神圣的光辉,世间的一切肮脏、罪恶、堕落……皆将在您的审判下,化为齑粉!”随着最后一句灵咒落下,他迅速用右手掏出腰间的短刀,朝着自己的左臂砍去,血肉飞溅中,一道耀眼的白光,从左手里的枪中射出,那强大的后坐力顿时把还在半空中的手臂挤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