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总有光照不到的地方,一些人在黑暗中蜷缩身体,不敢向前走,这苦苦等待着属于他的执灯者。
森息洁白的发丝没入血泊中,红色的瞳孔就像是血液流出的地方,他的目光忽然黯淡,就像是血流完了。
他死在这个月刚租的房子里,森息回想着一切,这里是加印,一个犯罪云集的国家,至于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他本是银国一个律师,但他同时杀人无数。其实他从小就想当一名法官,但银国的法官考核他四次都没通过,那么就去换一个当法官的方式吧,他去当了律师,因为接触了原告和被告非常轻松就能判断出谁对谁错。森息坐在辩护人的座位上,看着人们接受着一场又一场审判,如果结果符合森息心中的“公正”,森息就不会插手去做额外的事,如果不是,那么,森息将亲手履行“公正”,他心中的“公正”,哪怕这份“公正”不被权贵认可,不被法庭之上的法官认可。
没错,为了履行“公正”,他杀人无数。这场官司说的算的可是他。
可是每次这样,那个被冤枉的人还是要被惩罚,于是森息换了一种方法去履行公正,不需要等到开庭,等到判算出他们的正误时,杀死违背“公正”的人,哪怕他是自己的委托人,他干了几十次这种事,每一次都得心应手,只有一次他失误了,那个人逃出来了,没过多久,全城都贴着他的通缉令,随着人们的深挖,大家发现了他不止杀过一次人,于是,“法官”携着他的“公正”逃跑了。
到了加印他又杀了不少人,他想杀恶人,这种地方闭着眼乱杀都不会杀错人。后来他认识了一个人,是他在银国杀死了富豪的儿子,他知道森西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森息和他相处了几年以为他已经忘记了仇恨,奇怪的是,他感觉最近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差。
今天,合恩在森息的饭菜里下毒,森西吃完没多久,脸啪的一声倒在桌子上,他这一倒玻璃杯和木碗菜碟一起晃动他们还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响。
他面无血色,把手枕在头底下,但眼睛看着前方,他对面坐着的人就是合恩,他留着金色的长发,扎着高马尾,看起来像一个落魄贵族,事实也的确如此。合恩很优雅的拿着咖啡杯,吹了口凉气送到嘴边,释然的说道:“杀了这么多人,终于也轮到你了。”
“我杀人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更好的活下去!”森息身体虚弱,说话很费力,身体像被浅火拂过,身上不时有着被灼烧的刺痛。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个冷血谨慎的人,现在来看也不过如此。从一开始认识你,我就给你下锆㚸特了啊。”
锆㚸特是一种慢性毒药,这个药的名就是制作出这个毒药的人的名字,这个人生活在荆瑰,他们国家的人大部分追求永生,作为药剂师的锆㚸特就在疯狂做能够永生的药,能够永生的药没做出来,倒是做出了不少有名的毒药。
锆㚸特是她最出名的毒药,被下毒的人一开始什么都察觉不到,然后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而且什么药都救不了,在生命尽头的几天药效会变猛,身体就像被烧灼一般疼痛。
没想到他在药效来的时候才察觉。
“你也少说这种话了,杀了这么多人,还真觉得自己是好人了。你杀了他们,可是他们的孩子怎么办?因为你想做英雄,所以我就活该家毁人亡对吗?”
森息想说话,但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哑,一股鲜红的血水从口腔中溢出,他吐血了。虽然以前也吐过,去医院查了之后,医生没发现任何毛病,现在他才明白,原来这是锆㚸特。
合恩用手做了个驱赶的手势,说:“快要死了,就躺地上,别污染菜了。”说着,他用刀叉吃起了牛排。
森息破口大骂:“特玛的,菜还是我做的,你给我滚出去。”这一喊声带有股被割裂的痛,身体也软绵绵的。
森息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他没想到和合恩相处了这么久,这小子吃他的,拿他的,后面还想毒死他,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挺愧疚的,但他又想了想,他的父亲做错了这么多事,杀人、强奸妇女、拐卖儿童,什么事都有他的份,如果能的话,森息都想把他活剐一百次,如果森息是这种人的儿子,有能力的话,第一个打死的就是父亲,他还以为合恩也不喜欢他的父亲,能理解得了森息呢,不过合恩这样的反应也没错,谁会去理解杀死自己亲人的杀人犯呢?
合恩放下餐具,走到门口,他打开门走之前还嘲讽般地看着森息并说:“这种毒马上就到毒性的顶峰了,没有药能解这种毒,可别想着爬出去求救。”
合恩这种冷血生物养不熟,真的养不熟。
“砰”门关上了。
合恩刚走,毒性就达到了顶峰,森息连坐都坐不住从板凳上滑了下米。
皮肤像正在烧灼一样疼痛,脑袋里全是杂音,灼热感随着血液流到全身,他用尽全力站起来,身体摇晃.嗓子干涩,他拿起桌上的水杯一而尽,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是身上的“火”烧得更加猛烈了,他痛得大喊了一声,仿佛置身火炉,他现在特别需要水,森息拿起开水浇到身上居然让他感受到了凉意。
这破屋子里没有水龙头,嘉荫这破地方的房子很少有带水龙头的。森息踉跄着走进厨房,中了这毒反正也活不了,长痛不如短痛,他拿起刀刺进了胸脯,他就这样倒在地上,被刀刺进去之后滚烫的胸脯感觉很凉快,他忍人住多刺了几刀。
血液四涌,审判了这么多恶人的他也是有罪的吗?森息在地上空想,等待着自己慢慢死亡。
合恩那说的是什么话,难道自己杀恶人还要考虑到恶人有没有家人?他们自己杀人时都没考虑这些,森息又凭什么替他们考虑。森息自己也没想当英雄,好像这世上的不公似乎只有森息感受到了一样,既然如此,那就由自己去摆平这一切。既然意识到世界错误了,那为何不去改变呢?
疼痛不允许他想太多,森息洁白的发丝没入血泊中,红色的瞳孔就像是血液流出的地方,他的目光忽然黯淡,就像是血流完了。